书摘,触动,凝聚光点。

眩晕 [德]温弗里德·塞巴尔德; 徐迟 译

· 他对世界的进入都被他在这座城市妓院的流连弄得模糊不清..

· 他又默默地抽了一支烟,当他掐灭烟头时,似乎在为他逝去的整个人生感到讶异,他重复了一遍“阿根廷的”这个或许对他来说太具异域色彩的词。那个上午,我想,并不缺太多,我们本能都将学会飞行,或者至少我会学会,为了能体面地坠落。可我们总是错过最适宜的时机。

· 在威尼斯醒来与在其他任何地方醒来都不同。白昼悄然而至,只有零星的叫喊,卷起百叶窗金属片的碰撞声,或鸽翼的拍打声。我心想自己已经多久没有像这样躺在旅馆的房间里了,无论在维也纳、法兰克福还是布鲁塞尔,我都没法这般双手交叉枕在头底下,躺在寂静中..

· 我躺在雪松树下的一条石凳上。我能听见微风在枝桠间穿梭,听见园丁在低矮的黄杨树篱笆间耙动卵石路时发出的细微声响,即便已是秋天,空气中依然弥漫着花木轻柔的香味。

· 我们寄予厚望的人总是在他们不再被需要的时候才出现。

· 蒂罗尔人喝起酒来不醉不休,这已经闻名遐迩,而受酒瘾驱使聚集到一起的这些因斯布鲁克流浪者当中,有的似乎是最近才离开中产阶级的生活,另一些则已经被彻底摧毁。每个人似乎都通过银行变成了哲学家甚至神学家,谈论着时事,也谈论事物的本源,说话特别大声的人,往往会在句子的中间陷入无言。

· 我看见吉卜赛人从他们总在忙着的各种活计中稍稍抬起头,然后又垂下双眼,好像在畏惧着什么。我不认为本地人中有谁同他们说过一句话,而且据我所知,他们从未到过村里来兜售货物或给人算命。他们来自哪里,如何从战争中幸存下来,又为何偏偏选择阿赫桥旁这个不毛之地作为他们夏日的暂居处,一直到后来,当我翻阅父亲在首个所谓的战争圣诞节送给母亲的相册时,这些疑问才浮上我心头。

· 墙上的挂钟嘀嗒走动着,每次开始敲点报时前,都会发出一声长长的悲吟,好像无法宣布它又丧失了一刻钟。

· 物质分解成失重的反光微粒在其中无休止地旋转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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